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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過失

沒有哪一個人真正瞭解自己的父親,但是,我們大家都有某種推測或某種信任。——米南德
  
  一
  
  這些年我常常思考應該用怎樣的詞語去形容父親,然而每當我提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對父親的認識還是過於模糊。儘管稱頌父愛的詞語我閉著眼睛都能背出一大把,但我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方法來表達父親在我心裏的位置。
  
  於是有人告訴了我原因:因為你不了解你的父親。
  
  我並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我的父親是一個優點和缺點都很明顯的人,和他僅有泛泛之交的人都能把他的性格琢磨個大概,而作為的他唯一的兒子,我不能做到足夠瞭解他的話,那麼我必然會受到來自於自己內心的道德譴責。
  
  後來在與一位朋友網聊時,我被他指出自己同樣是個優點和缺點都很明顯的人,然而奇怪的是,儘管自己完全贊同他的見解,可我卻發現自己並不討厭自己的某些缺點,原因是我的這些缺點來自於自己的父親。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我不能瞭解父親的原因,是因為我愛著他的缺點。
  
  無私、仁慈、嚴厲、偉大……形容的父愛的詞語永遠的都是無比高尚的,神聖得容不下半點雜質。
  
  可每當想起自己的父親,我卻時常想起他的缺點,或者說,他的過失。
  
  這是父親在我的人生舞臺上最為深刻的演出。
  
  二
  
  1997年,梅阿查球場座無虛席,數以萬計的藍黑球迷華麗的助威讓國際米蘭在賽季首輪比賽就開始沸騰。看臺上所有的目光都凝聚都一個人的身上,沒錯,這是外星人羅納爾多在國際米蘭的處子秀。
  
  這場比賽是一個美麗的意外,雖然藍黑人笑到了最後,但他們沒有想到得是,讓他們為之瘋狂的主角並不是那個萬眾矚目的10號。外星人在他的國際米蘭的首次征戰中表現平平,當73分鐘佈雷西亞1:0領先時,球迷們甚至開始懷疑羅納爾多是否成了水貨。
  
  當危機來臨時,我們需要英雄出現,因此烏拉圭人站了出來,代替羅納爾多完成了使命。
  
  阿爾瓦羅·亞曆山大·雷科巴·裏維羅,相信在這次戰鬥後,所有的內拉祖裏都會記得這個名字。
  
  一腳40碼的強力遠射和一個美麗絕倫的任意球,雷科巴將國際米蘭從地獄帶回了天堂,這次夢幻般的逆轉,僅僅只用了10分鐘不到。
  
  看臺上的莫拉蒂激動萬分,他幾乎想沖進球場去擁抱這個曠世奇才,仿佛是一個父親看到自己孩子出人頭地時一樣興奮不已。
  
  但所有人都知道,從這一刻開始,莫拉蒂就是雷科巴的父親。
  
  莫拉蒂絕對是一位稱職的父親,畢竟只有父親才會穿上兒子的球衣站在看臺上為自己的孩子喝彩。遺憾的是,這個在溺愛中成長的孩子沒能給父親帶來足夠的回報。或許是傷病的原因,烏拉圭足球先生在國際米蘭的日子並不出眾,後來甚至成了球隊的第五前鋒。儘管曼奇尼不止一次在媒體上表達自己對雷科巴的不信任,莫拉蒂卻總是為自己的寵兒辯解,他宣稱雷科巴是一個不被人瞭解的人,而唯一瞭解這個天才的人就是自己。
  
  是的,當所有人都在質疑雷科巴的時候,莫拉蒂卻像腦子抽風一樣地信任著他。當然,大多數的藍黑人並不會埋怨,因為這是這位被球員和球迷都稱為父親的老人身上最為可愛的缺點。
  
  “主席,這是我的合同,你可以把它撕掉,然後重新隨便填一個年薪,10里拉也可以。”
  
  “別這樣,孩子,你清楚我不是那樣的人。”
  
  這段對話後來被其他球迷一次又一次拿來當成酒後笑話,然後在譏諷與鄙視中隨風飄散於無形。而許多年後,當內拉祖裏再次回想起它的時候,只有感動。
  
  三
  
  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和我分開了,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孤獨地背負著一家之主的使命。只有小學文化的他,堅信著自己終有一天會出人頭地,讓自己的孩子過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這個世界冰冷依舊,弱肉強食的規則將情感吞噬。理智的人們遵循著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古訓,日復一日無意識地強迫著自己成長。他們眼中看到的是那個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理想,卻忘記了自己的感情正在一點一滴地慢慢流逝。
  
  所以父親的代價必然存在,在他還沒有來得及提供豐盛的物質生活時,我們雙方就已經在情感世界裏失去了太多。從我上幼稚園開始,每年和父親見面的次數都能一只手數過來,我幾乎沒有跟他有過真正的情感交流,甚至和他一起吃個飯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我一直認為自己不是個很合格的父親。”後來父親對我這樣說到。
  
  父親這個詞本身就意味著一種責任,這是亙古不變的法則。如果一位父親沒能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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